【叶黄】小半
《小半》七夕贺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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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“对你的偏爱太过于明目张胆。”
《小半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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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修的手一下子抓紧了衬衫的扣子，咬着牙支起身子，一只手撑在桌子上，轻微地颤抖了一下。
他额头上已经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，胃里一阵绞痛，似乎有什么正肆虐着要把他整个人撕裂。叶修干呕了一阵，胃里一阵一阵地泛酸水。
他在椅子上缓了一阵，好不容易挨过那阵子，勉强重新坐直身，抢着时间把报告最后一点内容完成，揉了揉因为长期低头而导致早已不堪重负的脖子，抬手把杯子里最后一点速溶咖啡强咽下去。
凌晨两点半。
叶修把东西收拾好，关了电源，锁门。
一系列机械般规定死的动作几乎让叶修快要麻木。
也不知道这么拼死拼活的到底为了什么。
已经到十二月了。
凛冽的寒冬正式地宣告了主权，叶修穿的不算厚实，就毛衣外面套了件羽绒服。
叶修被迎面刮过来的风雪激得一激灵，刚刚还在电脑前挣扎的睡意顿时散了个干净，叶修定了定神，呆呆地碰了碰脸颊上的淡淡水痕，站在公司门口，不声不响地立了半晌。
居然下雪了。
然后第一反应是骂了声该死，眼看着飘着豆大的雪花，进退维谷之际，也由不得叶修再多想，咬咬牙，把包往脑袋上一挡，直接冲进风雪里。
北方的雪薄刀片似的，一下一下刮在皮肤上，似乎已经划拉出一个豁长的口子，渗着血色。
叶修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脸颊，而手上的触感只有冰凉的一片潮湿。
公交车早就停了，这么大的雪，路上出租车也少，人也稀疏，似乎他身边只剩下路边聊胜于无的路灯。
叶修恍惚着往前走，一时都不知道自己的方向，只依稀看见前面有灯火，便下意识地抬头去看。
不料他这一抬头却被明晃晃的灯光一激，一股挟着北风而来的无力感一瞬间就袭向四肢百骸，叶修脑子一沉，手脚一软，好像陷进了沼泽，浑身都不听使唤，似乎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叶修失去意识前突然想:
如果现在是要死了的话，他还想再见一见黄少天。
……
叶修抬了抬眼皮，一股酸胀的感觉顿时蔓延至全身，手脚依然有些无力，但好歹脑子里清明了些。
他终于有心思开始细细打量周遭，惨白的天花板和规律的“滴答”声让他愣了一下。
他下意识地抬了抬手，对着手上扎着的吊针又一呆。
怎么跑到医院来了。
叶修微微侧头，一侧的病床是空的，倒是旁边家属陪夜的临时床上有一个人背着身躺着，习惯性地把身子微躬起来，整个人半蜷缩着，后背因为呼吸而规律地微微起伏。
叶修整个人一下子僵住了。
这个睡姿他实在太熟悉了。
吊瓶里的葡萄糖见了底，不大会就有护士进来替他拆针头。“你也是运气好，正好碰到我们黄医生了。”
“自己低血糖不知道吗？就那么摔门口能被人看见你也真是撞了大运。”
叶修就安安静静地听着护士数落，一边时不时笑一下表示自己忏悔意识已经十分到位。
“不好意思我问一下，黄医生怎么……”
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打开了这个话匣子对了口，护士说起来就没完没了，“可不是吗，我们黄医生刚刚做完手术，一天一夜没合眼了，上边赶紧就放了他的假，让他好好休息去了，要说我们黄医生，那真是……”
剩下的话叶修没听进去，就侧躺在病床上盯着黄少天的背影看。
“……当时黄医生突然背个人回来可把我吓了一跳，他整个人精神都不太好，跟丢了魂一样，差点把一个低血糖塞进急诊室，就差没在家属栏上签字了。”
叶修的心突然被轻轻地揪了起来。
“我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回去？”
护士突然被打断，一时没话接，顿了顿才说:“你这倒也不是大事，基本上醒了就没事了。”
“不过你的肠胃炎也有时间了吧，这么拖下去可不行……”
叶修直接忽略了后半截，默认了他可以出院这个决定，丝毫不拖泥带水地下了床，走到临时床边上，尽量轻地把黄少天抱起来。
正好对上护士震惊的眼神，他感觉示意她噤声，不过黄少天似乎是真的累极了，一点反应也没有，甚至循着本能，闻到熟悉的气味，还往叶修颈窝凑了凑。
叶修的脖子被黄少天的头发撩拨得有些痒，“我是……”
他稍微思考了一下，又低头看了黄少天一眼，才深吸了口气，缓缓道:
“我是他男朋友。”
……
黄少天一觉睡得特别舒坦，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，可一身的起床气直接被他自己吓回去了。
这个地方他不能再认识了。
叶修的快递盒总是喜欢攒到房间塞不下才会一起拿出去扔，桌上经常有没吃完的泡面桶，垃圾桶旁边永远有那么几个扔不进去的纸巾团……
怎么到叶修家来了。
黄少天揉了揉自己睡得一团糟的乱毛，后知后觉地回忆起了凌晨的事，整个人顿时当机，一时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。
他一年前跟叶修分手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慌过。
当初分手的原因也挺简单，不过是突然的工作调动，两个人都不想互相耽误，长长的高铁线把两个人的感情不断拉长拉细，不知不觉被时间磨得脆弱不堪。
都只是差了最后一根稻草。
叶修就是在这个时候推门进来。
黄少天差点没被吓得跌下床。
“你，你……”
他脑子里一团乱，想问的话太多，一年来积压的感情被搅成一团把他一腔汹涌的情绪压了个严实。
他几乎喘不过气来。
“你怎么回来了？”
叶修握着门把的手指不自觉地扣紧了，“那边待久了不适应。”
你不在，更不适应。
黄少天尴尬地舔舔嘴唇，刚想开口说什么，叶修却突然道:“你没吃饭吧，我煮面了，你尝尝是不是比以前好点。”
黄少天一恍惚。
当年他们互剖心意的那天也是，叶修给他煮了碗面，还扬言有惊喜，结果也就是多打了两个鸡蛋。
黄少天僵硬地端着碗，险些握不住筷子。
他轻轻地在碗里搅了搅，然后在碗底看见了两个卧着的荷包蛋。
end
七夕快乐！